公孙珣不以为意道。“就怕我自己将来年老荒唐。”
“真要说怕将来的事情,又何止是太子的事?你辛苦打压世族、豪强,就不怕将来你一死,新世族代替旧世族,乡贤自替豪强,白白辛苦一场?”
“如何不怕呢?”怀中女儿已经不再认生,公孙珣便干脆摸着女儿脸蛋认真答道。“实际上,平日间只要仔细思 索母亲大人你那些‘故事’,我便不免畏惧。而且,随着天下一统之势越来越明显,这种畏惧也就越来越明显,想法也越来越矛盾……”
“譬如呢?”
“譬如想让天下早一日统一,多保存一点元气,却又想多扫除一些人,宁可晚几年也要让世道清朗一些;想以温情脉脉,以抚功臣,却又想建立制度,勒束人心;想承袭旧制之优,却又想推陈出新;想摒弃私心,却难自控本意;想开万世之太平,又早知人治之无常!检视的越多,知道的越多,感触的越多,才越觉得为难,越觉得可怕!”
“你便是再畏惧,如今曹操死了,你也有了帝王之实了。”公孙大娘看向自己儿子的目光中不免多了几分怜惜。“有些事情由不得你,只能硬着头皮去做而已。须知,这可是你自己选的路!”
“不错,既以成此事,当此位,自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