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南洋,欧洲殖民者对华人颇为忌惮,同时对种子、技术流入中国亦是在大力阻拦。比如番薯的传入中国,并非是自然而然,当时的西班牙殖民者将番薯从南美带到菲律宾,素来是视之为“奇货”,“禁不令出境”。到了万历二十一年,到吕宋经商的福建人陈振龙和其子陈经纶见番薯块根“大如拳,皮色朱红,心脆多汁,生熟皆可食,产量又高,广种耐瘠”,想到家乡福建山多田少,土地贫瘠,粮食不足,决心把甘薯引进中国,亦是费劲了心思才得以躲过殖民当局的检查。其中花费的心思、承担的风险,具是非常巨大的。
一行人乘船离开马尼拉亦是受到了殖民当局的严格盘查,盘查力度甚至比来时还要更甚一筹。索性,他们是早有准备的,戏做得全套,更是没有携带任何可能会被视为违禁的物品——除了潘学忠脑子里的那些造船知识以外。当然,西班牙人想发现这个,也还得先学会读心术才行。
离开了西班牙人的势力范围,潘学忠便开始了循着记忆复制的过程。一个人待在船舱里,疲倦的时候要不躺下休息片刻,要不与陈元良、唐兴远闲聊一二,要不登上甲板,眺望大海,这时候他总觉得他其实是一只鱼,终于离开了那个可笑的鱼缸,重新在江河湖海中遨游般的畅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