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人样,泪水和污泥,以及原本的血污全部混在一起,已经糊住了脸。
活下来了?
以这样的方式么?
可他还算是人吗?
他连嘴巴都忘了合上,只是转过头,看向了那边那只同病相怜的“黑狗”,心中悲凉无比。
许锦棠再度开口了,只是在声音里,总算多了几分人气:“活着,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,能好好的活着,更是最好的祝愿,你本应该珍惜的。”
高貉再度趴回了地上,磕头如捣蒜,嘴里含糊不清地哭喊着。
“大将军!大将军!”
“如果你先前选择去死,就可以保留你的尊严了。”许锦棠把身子重新缩回了黑暗之中,冷冷地道,“可惜你没有。”
底下的人把头抵在地上,泪流满面,默然无言,他只知道,从他踏入这间屋子起,原本的高貉就已经死了。
许锦棠没再浪费时间去看他,只是伸手抚摸着桌上那方最普通的砚台,喃喃自语道:“雍州的确是个好地方,只可惜我姓许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