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玄的心头顿时又是一震,这一声“玄儿”,实在是太过迷幻,又太过陌生了,可他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,而后仍旧自然得迈步走到了他的身旁。
不过出于对父亲和陛下两重身份的尊敬,他还是选择稍微落后了一部分身位,再与其一起站在尚未开放的梅树下,抬起头,望着头顶那如圆盘一样大的月亮,只是不知广寒仙子,是否也这样瞭望过人间。
顾懿的声音有些低沉,更有一种被极力压抑的悲伤:“如果是苍儿,他肯定不会跟朕这么客气。”
顾玄不知该如何回答,不知该如何安慰他,或者说需不需要安慰他,更何况,他自己已经足够难过了,所以他只好沉默,然后,两人都沉默了下来。
不大的花园里,寂静无声,唯有一阵淡淡的微风吹过,月下的父子俩,都在心里怀念着那个人。
顾懿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,似乎是总算整顿好了心情,眨巴了两下眼睛,望着头顶皎洁的月亮,感叹道:“一晃十八年了啊,你都长这么大了。”
然后,他又扭过头,苦笑着问道:“恨朕吗?”
顾玄被他这样看着,心中陡然一惊,正想马上说“不敢”,可转念一想,不敢其实就是恨,最起码,也有几分埋怨在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