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很长时间,我才听到一阵轻型拖拉机发出来的轰鸣声,但那声音依旧很远,听起来不怎么真切。
也不知道黄玉忠察觉到的异动,是不是这阵轰鸣。
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的同时,老楼里也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,有人从顶楼上下来了。
我稍稍直起身子,将半张脸贴在旧墙的破洞旁。
视线穿过脏兮兮的木栅子,正好看到一个臃肿从老楼里出来。
因为对方背对着我,看不到他的脸,只能看出这人的身材非常浑实,典型的五短身材、头大脖子粗,他上半身套着一件黄白格子的旧西装,因为背上的肉太多,西装被撑得鼓鼓囊囊,好像随时都能被撑爆了一样。下半身套着一条白裤衩,脚上蹬一双黑色人字拖,露着一腿钢针似的腿毛。
看到这个人的一瞬间,我脑子就浮现出了三个字:猪刚鬣。
孙路远当时就蹲在我对面,他也凑着头,朝外面瞄了一眼,现在又压低声音对我说:“这人叫独眼青,早年是九华山一带的隐修。”
拖拉机的轰鸣声越来越近,加上孙路远声音足够小,这番话只有他自己和我能听到。
我给了孙路远一个询问的眼神,意在问他,他是怎么知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