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起眼的青竹鱼竿,最引人注意的,似乎还是那双裹满了泥的赤足。
就算是从不濯足,常常湖中钓鱼也要沾水吧?为什么脚上那层泥洗不掉?
没人去问这个问题,垂钓客此时正凝神握着钓竿,老眼紧紧地盯着湖面,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那根细线上,好像那线下钓着的是他的全部家当一样。
“唬谁呢?就你那比棍子还直的钩子,十天半个月能钓上一条不开眼的鱼,就算是贼老天开眼了。这些年要不是我们家长安心地好,让你蹭吃蹭喝蹭茅房,换做是我,早就把你这老赖扫地出门了。”
少年站在湖边,一只手叉在腰间,一只手指着那艘破船,像个泼妇一般毫不示弱地嚷嚷回去,论吵架,他还没输过谁。
八岁就开始和王二娘对骂,到后来和夫妻二人对骂,只因为王二爷家养的狗夜里吵到了他;九岁时骂倒了谷口的陈二嫂子,把那女人生生气得躺在床上整整半个月;十岁时已经和谷中每一家住户打过嘴仗,而且未尝有一败,这让他颇为沾沾自喜。
六年了,整个伐木谷,只要提到那个名为楚天谣的少年,谁不会咬牙切齿地骂上一句“楚无赖”?
船舱中的垂钓老者面对名为楚天谣,号为楚无赖的少年丝毫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