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鸣雨嘴里说出来却不让人觉得半点惊喜。
他很礼貌地点点头,就像以前有人对他说“哎呀你又考了全班第一好厉害呀”般矜持。
“力量的强大固然很好,但是你也要有驾驭它的灵魂。”伊文思推了推眼镜,眼中的欣赏不减半分。他以一个前辈的口吻说着,简直不像那个喜欢喝茶逗蛇的伊文思了。
“你遥遥地看过去,力量就像一座宏伟的宫殿,像是大马士革和君士坦丁堡,等你走进街巷,才见到有赖皮的叫花子和倒闭的死狗。”伊文思说。
“要像某个酒鬼哦,有一点分寸。”他揉了揉眼睛,似乎因为长时间地看报纸而感到酸痛,“人年轻时,无论是崇拜还是鄙视,都缺少分寸。善于掌握分寸才是生命最大的奖赏。这不是我说的,这是尼采说的。”
此时此刻连徐鸣雨都没有出声打扰他,静静地等候着尾音地落下。虽然徐鸣雨一直吐槽伊文思是一个刻薄的奸商,但他确实已经到了可以给后辈分享经验的年龄。
这一刻没有奸商伊文思,只有循循善诱好为人师的伊文思。他的眼睛越发的明亮,只是跳动地不再是思忖收入支出的光芒,若不是眼上的那条伤疤,阿尔贝恍惚间以为遇到了十九世纪的哲学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