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斟酌了好一会儿,这才叹气道:“皇上自从亲政那一年出了业王造反那么大的事情之后,这些年看似随波逐流,阁老尚书们说什么就是什么,只偶尔在一些小处任性,但他最崇拜的是太祖,接下来才是先帝睿宗和再往前头的英宗。”
朱泾特意提这三位,太夫人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 。意识到儿子担忧的是皇帝在扳倒一座大山之后,打算如同太祖皇帝一样,大刀阔斧地推行某些东西,她也不禁陷入了沉思 。
“张寿年轻,遇到皇上这样特立独行,越次超拔他的天子,自然会觉得风云际会,不,应该说是风虎云龙。但是,如若他贸然卷入到皇上清洗朝堂这一场大变动中,结果未必会好。他既然更执着于算学,那么在国子监中潜心教学,那才是最好的。”
“我倒不知道之前对阿寿这么挑剔的你,竟然还这么爱护未来女婿,想当初是谁觉得他不够好,于是就丢在乡下不太过问的?”
太夫人呵呵一笑,见朱泾顿时有些窘迫,她方才郑重其事地说:“你不要因为前一次克服万难打了胜仗,大郎又死里逃生建下奇功,就觉得朱家已经可以功成身退。朱家是跟着先帝睿宗打下了江山,但换一个说法,何尝不是先帝给了朱家这千载难逢的崛起机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