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全黑下来的时候,敖沧海回来了。样子很惨,身上的棉甲破了两个很大的口子。脑袋上少了一块头皮,连带头发也少了好大一绺。已经结痂的血迹,从头话,李枭心里只是想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。李休懂事,李虎莽撞,李浩机灵。还有可爱的小玉,噢,对了!还有那只扁毛畜生!当大哥的滋味儿真好啊,被人敬着爱着。那种温暖,是用语言无法说出来的。
想着想着,心像是被堵住了。透不过气来的那种,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和鼻子。
到了后半夜,堑壕外面的呜咽声渐渐小了下去。李枭想着,他们大部分应该已经睡着了吧。只有几个人还在“呜”“呜”的响,那声音一段一段的,飘来飘去,听上去像是在说话。你问一句,他答一句。声音凄凉的,怎么听都不像是活人发出来的。
过了很久,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呜咽了。声音低得像蚊虫在叫,轻轻的在脸上飞来飞去。听着听着,已经不像是在呻吟,倒像是在唱什么小调。
周围静得什么声响都没有,只有这样一个声音,长久的在那里转来转去。
眼睛有些凉,眼泪把雪化了之后,流进脖子就跟冷风吹进来一样。
李枭感觉自己就要被冻僵了,那种血液都要凝固的感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