迢地去甘肃找我父亲。那时几乎没有公路,也没有铁路,主要是靠两腿走路。我妈不识字,又是一双小脚,从安徽宿县到甘肃武威数千公里,我妈硬是靠一双小脚走了两三个月,才到达了乌梢岭下的铁路工地。当时,铁路工人住在用铁皮木板搭的工棚,职工家属就没有地方住。于是,父亲和工友们在山坡边挖了一个洞穴,用一个破麻袋把洞口一挡,就住下了。就这样,我妈跟着我爸从宝兰铁路一直到了宝成铁路,直到六十年代初再到陕西蒲城和大荔交界的洛河边上修铁路大桥,我妈都是带着我哥我姐和我一起住在洞穴里。那时,夜间有狼群,经常有饿狼会从麻袋遮挡的洞口钻进洞子里,吓得我妈常常夜里不敢睡觉。
后来,我爸从铁路工地调到了西安车站工作。工程处不再给我们家供应粮食和物品。我们家断了粮食,我妈就背着妹妹带着我去农民的地里捞红薯,捡麦穗。那时正是六十年代的初期,因为天灾人祸,人们都吃不饱饭,所以,你就是有钱也不到粮食。我家常常是一块红薯煮上一大锅饭,稠一些给我哥吃,因为他已经上学了,每天要走很远的路。半稠半稀的给我和姐姐吃,剩下的稀汤我妈自己喝。在我爸到西安车站工作的第四个月,他在一天大雾的清晨擦道岔时,没有注意到一趟列车已经朝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