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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人出帐并不甚远——芸儿原本在帐外等着伺候,见状欲待跟随,却被裴氏摆摆手阻止了——裴该左右瞧瞧,月色之下,火炬的光芒与暗影交错,一如恐怖猛兽,但除非真能隐身吧,六七步内也很明显地并无第三人。他这才凑近裴氏,压低声音说道:“若非姑母相救,侄儿早便死了,如今暂栖胡营,乃是侄儿自愿搭救姑母,以报恩德。设姑母有不讳,侄儿唯死而已!则身上污秽,恐怕再也无可洗清……”</p>
裴氏沉默了好一会儿,这才微微叹息道:“文约不必相劝,我明白的……如今我与文约同生共死,已难相离,自不会撇下文约,自寻死路。”随即伸手抓住裴该的手腕:“文约,不管外间如何议论先夫,他若仍然在生,我当生死相从。可见污名并不可怕,不值得用生命来清洗……卿千万,千万谨慎,切勿鲁莽从事,浪掷性命——如战阵之上,刀剑无眼,当远避为是!”</p>
裴该点头应诺:“侄儿理会得……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