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好酒,温柔醇厚,回味悠长。”纪友得意地卖弄道:“此皆我家今春的新酿,裴君若是喜欢,便遣人送几车去府上好了。”
裴该摆手说不必了——“去岁多处不熟,加之南来者众,据说建邺城中已有饿殍,不想贵家倒还有余粮酿酒啊。”
他本来是瞧这些南方贵族四体不勤,登个山——不过是沿着山路优哉游哉走上来的——都呼哧带喘,难免有些鄙视之意,所以想要讽刺纪友一句,谁想对方却毫不在意,反倒笑起来了:“敝家良田正多,即便歉年,余粮亦足够酿酒。”说着话翘起大拇指来朝身后一指:“即这一城之人尽皆饿死,我家也是不愁吃的。”
裴该听闻此言,这怒火不由“噌”的就蹿起来了。
正待拍案喝骂,就听顾治笑着接口道:“我家存粮少,拜托救济一些呀。”余众也往往附和。裴该气极了,反倒嘴角一撇,把心火给压了下来——你说我一个当面咒骂过石勒的人,跑江南来跟一群史书上都留不下名字的纨绔小辈置气,那不是太跌份了么?算了,算了,这酒不错,我多喝几杯便下山去吧——如此无心肝者,迟早会有遭报应的一天!
于是低头饮酒,也不去掺和旁人的交谈。说着说着,以贺隰为首,众人都怂恿卫玠谈谈玄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