尚且不到三十,他究竟是谁了?
于是便即站起身来,招呼年轻人休歇,要他打水来给两人清洗手脚。年轻人还纳闷呢:“距离昏时尚远。”董景道笑道:“既是裴君来此,岂可使耕作至昏。”
这年轻人当然就是裴该了,他之所以帮忙董景道锄地,倒未必有多诚挚的向学之心,也不是为了故意感动老先生。纯粹他跑渭来一趟不容易,琢磨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我活动活动手脚吧一则疏散筋骨,二来这几年都要在关中种地,我也应该多熟悉熟悉农事为宜。
当然最关键的,裴该躯壳中是来自于后世的灵魂,并非此世贵介公子,没有根深蒂固的“小人哉,樊须也”这类想法。
可是他忙得一身臭汗,正觉爽快,忽听董景道称呼自己为“裴君”,不由得就惊了我没报名啊,也没穿戴冠服来拜,老先生怎么就能认出我真实的身份?此老果然非同凡俗,看来我这趟确实来对了啦。
赶紧柱锄拱手道:“该不恭,未曾先报姓名,先生勿罪。”
董景道闻言,也不禁微微一惊。其实他刚才口出“裴君”之语,本是试探,因为考虑到如今天下高门,无过裴、祖,只有这两家的子弟才可能年轻而得居高位琅琊王氏也有可能,但他们不是多在江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