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该在大荔城中整训兵马,隔不数日,消息传来,郡北的胡军也皆弃守夏阳城和渡口,尽数逃往河东去了。如此一来,关中地区再无胡军成建制的兵马——还有少数败卒待剿,终属癣疥之患——裴该这才启程离开大荔,退返长安。
陶侃、郭默等仍驻原防区不提,另遣陆衍率“蓬山中营”暂向秦州,屯驻在冀县——终究秦州初定,是不可不留重兵守备的。
离开大荔后,大军缓缓而行,三日始至下邽。裴该才入城中,尚未来得及洗涤征尘,突然间接到了陶侃传来的一道急报,他打开来一瞧,不禁目瞪口呆。
什么?刘曜竟然离开高奴,挥师东向,进至平阳城下去了?!
这是什么意思 ?难道说,刘聪唯恐平阳空虚,石虎或将趁虚而入——石虎夺取西河郡的消息,裴该也是前几天才刚收到的——故而急召刘曜还朝入卫么?然而刘粲与刘曜本不和睦,倘若刘曜还朝,而刘粲恰逢丧败,双方势力此消彼长之下,会不出闹出什么乱子来啊?刘聪也不傻,何以行此下策呢?
正在犹疑,门上报说,周晋前来请罪。
裴该召周晋登堂,就见那家伙一进来,便即匍匐在地,放声大哭,还连连磕头,请求责罚。裴该便问:“我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