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宁双手呈上甄随的书信,裴熊接过来递给裴该,裴该展开来一瞧,就不禁有些疑惑——这字儿写得跟狗爬似的,不是惯常军中司马的笔迹啊。一目十行瞥过,即便如今的裴该位高权重,心思 更深邃、情绪更稳定,喜怒不便形之于色,也不禁“呀”的一声,竟然当场惊呼起来。
郭默在旁,深感诧异,心说难道是甄随已经吃了败仗不成么?什么事儿让大都督如此惊诧?他这种表情我自投效以来,还从来都没有见到过呢……
裴该急命薛宁:“卿可暂退,但将礼物呈将上来。”
薛宁领命,即唤从人捧上来一堆木匣,把裴该面前几案几乎摆满,然后躬身而退。裴该又命闲杂人等也皆退下,堂中只留下了郭思 道、郭景纯,还有裴熊。
随即注目案上木匣——这些木匣也是有分别的,左边四个不过白木无漆,形质很简陋,但从军者都能一眼瞧出来,那是惯常用来盛放首级的;右边七个木匣,体积略微小一些,但以锦缎装饰,镶金嵌银,都极其的华贵。
裴该先命裴熊把左边四个木匣全都打开,逐一把人头提将出来,再合上木匣,置于盖上——因为几案上已经没地方了。郭默定睛观瞧,第一个,不认识……第二个,有点儿眼熟啊……第三个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