骥尾啊?裴某若不顺势而为,则是上失主心,下逆臣意,进退无据,唯死而已!
“陛下深知裴文约,彼岂是因循苟且,冀望无虞,而不肯奋斗以求活者?然而若即向洛阳篡夺晋祚,祖士稚虽病,麾下貔貅尚有数万,两相争斗,得利者唯我赵也。是故裴某但有于关中自立一途了。”
石勒点头道:“此乃必然之理。”随即笑笑:“曩昔朕亦感念刘元海之恩,不忍背汉,唯卿等苦谏,朕又岂能罔顾忠臣之心,而失卿等所望啊?裴文约想亦如是,即其不肯背晋,形势所迫,将吏拥戴,亦不得不裂土于关中了。
“此亦太傅向朕献计之由,倘若晋、秦两分,赵为雄长,再欲逐鹿中原,底定天下,必容易也。然而若实为太傅造此谶,乃大功一件,何以不肯对朕明言哪?即便太傅向来谦冲,不愿居功,亦可密告朕也,何以特隐其事?”
程遐斟酌了一下言辞,拱手道:“臣恐是太傅欲自留后路也!”
“此言何意?”
“臣不揣冒昧,直陈君前,陛下勿罪。倘若晋人上下一心,地兼宛、洛、关、陇、青、徐,以及荆、扬,复南取巴、蜀,北和鲜卑,天下三分,实得其二,而我赵仅以冀、幽、并三州与之拮抗,恐无必胜之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