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弋仲孤守山南营垒,抵御赵军,这第二天的战斗仅仅持续了不到两个时辰而已。虽然箭矢射出数千支,两侧营垒中的弓箭手即便未因恐惧而逃,也皆两膀酸麻,难以再战了,却丝毫也未能阻遏逐渐从迷茫转向绝望,复从绝望转向疯癫的“赵军”前驱。
那些被驱赶上阵,以命铺路的农夫,仿佛构成了一道无坚不摧的洪流一般,即便自己只是向导,战阵之事,都是麻秋所指挥的吗?别以为护送过一次郑樱桃,石虎就不一定不会杀你……
无奈之下,只得暂时计账在心,表面上却低声下气地敷衍麻秋。于是引着这五百赵卒,跋山涉水,花了将近三天时间,方才下山入平——路上光爬山摔死和掉汾水里淹死的,就多达四十余人。
陈川心中不忿,麻秋可还恼恨呢——你瞧你献的这是什么计,领的这是什么路啊?一旦晋人有所防范,只要十几名弓箭手,就能把咱们堵得上天无路,入地无门……大王听了你的话,派给我这么一桩差事,我可是倒了血霉啦……若得机会,必杀此獠!
两人就这样互相暗中嫉恨着,却又不得不精诚团结,一直潜行至永安附近。可是派人出去打探,大军还没能尽数下山,杀向永安呢,则以咱们这五百人过去,济得甚事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