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峤千里迢迢,还未能抵达平州,襄国方面先就得到了裴该践祚的消息。
且说石勒自退归襄平后,检点败军,十成里少了六成,尤其羯赵精锐,损失惨重,不禁沮丧。但他很快就强自稳定了情绪,急命人草罪己之诏,把南征失利的责任全都揽到自己身上,以安诸将吏之心。
程遐还想趁机进张宾的谗言,说张宾擅自致书河北各城守将,要他们做好御晋的准备,此为越权之举——“太傅唯愿陛下丧败,乃可显其有先见之明也。”
谁想石勒对此却付之一笑,说:“太傅自有先见之明,朕出师前,便已说得明白。前言犹自在耳,且朕得以归返襄国,亦多得太傅先令诸城固守之力,又岂能怪罪于他啊?”
程子远再多说几句,反被石勒斥退——关键他没有帮腔的了,张敬自知谋划失利,能够仍保禄位,已属侥幸,短时间内哪敢再说话啊!
随即石勒便命遣使召唤张宾,回襄国来谋划大计。
诏下尚书,程子远捏着那一张纸,仿佛觉有千钧之重……好不容易才把张宾给轰走,本以为可以徐徐离间他跟天王的关系,只要功夫下得深,总有张某宠衰恩尽的一日,则中朝事,唯我一人主掌,谁想到天王那么急着要叫他回来。张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