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宣斜眼望去,此人非他,乃是御史中丞、冯乘伯殷浩。
殷浩先朝天子行礼,然后伸手一指殿外天空,问范宣道:“请教范君,云在空中,因何不堕啊?”
范宣不假思 索地回答道:“因其比气为轻,故而悬浮于空中。”
殷浩乃道:“然而雨因云生,雨皆下堕,可见云中实包含有雨,既然有雨,必当比气为重。宣子,天地之理至深,倘若皆可以日常所见来比照、揣度,圣人又何必存而不论呢?”
一句话问得范宣是哑口无言。
裴焱见状,便即摆手道:“大地是否为球,是日绕地行,还是地绕日行,朕未尝读过《安天论》,亦不便遽下判断。即便虞仲宁所言荒谬,终非诲淫诲盗之书,无关世道人心,正不必严禁。”
随即微微而笑:“范卿,朕不做秦始皇,卿亦无为李斯也。”
这话其实已经说得很重了,范宣不禁浑身一颤,赶紧跪拜谢罪,随即黯然退归班列。
散朝之后,杨清站立在阶上,望着范宣远去的背影,不禁撇嘴:“腐儒!”
枢部参谋司郎中王猛拱手端立在其身后,摇头笑道:“天子既不允其所奏,杨公无谓再生闲气……”
杨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