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晓泉不是土生土长的潭城姑娘,但她在这里打拼多年,金锣巷对于她这个外地人而言,也是半个娘家。
当年年晓泉进城的第一份工作,就是在这家 “老杨理发店”里做学徒。
“老杨理发店”那时还不叫这个名儿,老一辈的行当没有招牌,二十平方米的地方,只有一个大门朝西开。
店里人来人往多是熟客,一大早,带着自己泡了茶的印花搪瓷杯往店里一坐,阔绰热闹,聊起天来,你一言我一语,话题天南地北,轻不牵涉各自短裤内衣的颜色,重不问候对方记忆中凶悍的老母亲,家国天下事,话头一起,总能得到几句附和,似乎不管是批判谁家不爱洗碗的老头,还是同情哪个又陷入了水深火热的国家,都显得很有参考性。
“老杨理发店”那时的店主老杨是这一片街区的剪头技术骨干。
老杨平时喜欢分析国际形势,年过七十收了年晓泉这么个徒弟,又多了个跟人炫耀自己“后继有人”的乐子。
他的妻子郑老太太是当年把年晓泉从车站捡回来的人。
郑老太太年轻时是工人,一辈子热爱劳动,嫁给老杨之后,成了金锣巷的风纪检查员以及吵架委员会会长。
老太太在金锣巷江湖地位颇高,一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