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发汗湿,神色痛苦又欢愉,哭得漂亮又可怜。尽管照片只是拍到脖子以上的脸部特写,但一看便能想象出未入镜的下方是怎样的场景。画面所传达的是百分百的情色,赤裸裸的欲望,没有任何矜持和掩饰可言。
这是昨晚他们做到后半夜,贺辰随手拍的照片,当时贺辰还对他说:“嘉月,我喜欢你对我毫无保留的样子。”
毫无保留。这四个字放到现在听,何其讽刺。
安嘉月看了一眼照片就开始干呕。
呕到面红耳赤,眼睛胀疼,嗓子发酸,也没呕出来什么东西。
他清空了那个文件夹,撕掉了墙上的照片,左摇右晃地扶着墙逃出了那间房,拖着沉重的身体浑浑噩噩地爬上楼,摔了好几跤,腿上磕青了一大块也没痛觉,只顾着抓起目之所及内所有自己的东西,麻木地一件件往包里扔,连地上被撕破、像块抹布似的旗袍也一股脑儿塞进去,塞完了也不管有没有遗漏,拎起包就下楼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
他要逃离这个地方,越快越好。
他不认识住在这儿的人,也不认识那个和他谈恋爱的人,更不认识昨晚共度一夜的人。
那个人连真名都没告诉他。
他却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