由于替向诗看房子时来过这一带,凭借着记忆,他轻车熟路地找到了地方。
按下对讲机的呼叫键之前,付晶下意识扫了眼玻璃门中反射出的倒影:虽然处境是狼狈的,但他已经能够做到遇事处变不惊了。
他和以前不一样了。
扬声器里传来了断断续续的电流音。
“是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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联想起上次见面的场景,付晶再次确信了一个事实:如今他们两个站在一块儿,看起来会非常不伦不类。
今天的向诗并没有全副武装地穿着西装,身上只有一件最简单的白衬衫,领口的第一颗扣子被解开了,袖管整整齐齐地挽到手肘处。
眼镜的鼻托印子残留在他的鼻梁上,泛着难以褪去的浅红。付晶突然觉得这个人仿佛被生活的榔头用力敲了一下,正处在痛苦还没来得及蔓延之前的那片空白当中——他的脸上,呈现着一种痛觉将至未至的恍惚。
“你看上去很累的样子。”付晶说。
“是吗?其实我也刚到家。”
向诗的头发染成了浅栗色,因为眉眼的轮廓本身就长得秀气,鼻子又挺,换了个偏浅的发色以后,就显得很混血。
弯下腰去换鞋子的时候,褪色泛金的发梢从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