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要伟岸可靠的父亲,就变成了她怀中那个沉甸甸又轻飘飘的木盒。
殷九竹分外坚强。
从得知父亲去世,到最后为父亲下葬,殷九竹没有掉一滴眼泪。她照常吃饭、照常睡觉、打点起精神和前来吊唁的亲友交谈,甚至还能有条不紊地和大洋彼岸的老师同学发邮件。
直到她处理完一切,回到家中。
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老旧的水晶烟灰缸,已经脏的洗不出颜色。这个破烟灰缸,殷九竹从小看到大。殷浩军年轻时烟瘾大,殷九竹叛逆期时曾经偷偷把烟灰缸拿出去扔了,结果殷浩军闷不吭声又捡回来,但从那天开始,他从一天一包,降为了一天一根。
现在,那老旧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的插了几支烟屁股。
仿佛那个抽烟的人只是短暂离开了几分钟,再过一会儿,他就会踏着沉沉暮色推开家门。
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一定是——“囡囡,离家这么久,想爸爸没有?爸给你买了鱼,今晚咱们做鱼吃……”
可是,再没有人叫她囡囡了。
可是,再没有人给她做鱼了。
她哭得喘不过来气,她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——殷浩军离开了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