狗吠声越来越大,下床的时候因为太急切差点崴到脚, 他却顾不得了。
光着脚跑到门边, 短短一截路却让他大汗淋漓, 门被用力打开——
夜如浓墨,没有星辰,凭借屋内打向屋外的那点灯光,能看见院坝边缘处的小石阶上站着一个人,手边提着一个大行李箱。
那人挪着箱子慢慢走过来,高大的身影踏进微光之中,满身潮露,苍白着脸喊了一声:“舟舟?”
不是幻觉。
-
黎枭捧着刘秀倒的热茶,坐在烧着火的灶前,浑身发抖,牙齿打颤。
他身上的衣服已经全部湿透了,从头到脚沾满了湿泥,左裤管被稀泥敷的看不出原样,那双限量款AJ已经认不出原本的颜色。
昨天下了一场大雨,马路泥泞不堪,作为在农村长大的沉舟,不知道黎枭摔了多少次才摔成这样。
从没见过黎枭这样狼狈过。
他心疼地不知所措,用温毛巾仔细给他擦脸擦手。
黎枭手凉的吓人,擦干净的脸带着细小的擦伤。
沉舟没法想象,连公交车都没挤过的大少爷,是怎么辗转了三趟乡镇班车,颠簸了八个小时,再徒步走过半个小时的泥泞路,顶着湿重的雾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