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明白是怎么回事。
如果在家里,纪年会维持一动不动的姿势,在床上躺一天,什么都不干,只是任自己陷在情绪里,静静地下沉,不需要任何人帮助,也不想要任何人打扰。
可今天纪年在学校宿舍,身边还有陆西。
纪年强迫自己起床,慢吞吞地收拾好自己,坐在了书桌旁,慢慢疏解着自己。
他以为能撑过去。
后来陆西起床了。
纪年余光里瞥见陆西走来走去,听到拖鞋蹭着地面的声音,龙头打开的水流声,换衣服时的窸窣声响……开始无法自抑地焦躁。
任何响动无疑都是对他纤细神经的一种挑衅。
同时,他又时刻担心自己会在陆西面前暴露出什么,可越是如此担心,整个人越是心烦。
纪年最终还是向深渊妥协了,只希望陆西别理他,直接离开,就当看不见他,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。
可陆西并没有那么做。
陆西说出第一句话时,纪年还能应付。
陆西紧接着问出第二句话,纪年内心里突然产生了极度厌烦的情绪,甚至是觉得陆西聒噪。
后来就冲陆西发了火。
纪年把陆西赶走后,自己都觉得自己孬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