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哥还以为他动了心,正打算趁热打铁,却看见穆白合上合同,把它重新装进了袋子里。
“吴哥,你还记得一个月前的那次江潮吗。”穆白睁开眼,轻声问。
原身掉入江里的记忆一丝丝浮现,具体过程已经不再清晰,只记得被冰冷的水流包裹,液体从外逼进身体,就连气管里装满了江水的绝望。
“啊?问这个干什么?”吴哥不解。
“当初你为什么要建议我去拍江潮?”穆白笑了笑,鼻尖有些发酸:“说不定,我就死在里面了。”
“所以呢,你不是没死吗?”吴哥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,从抽屉里取出支票:“坐地起价要赔工伤是不是,两万够了吧,你之前十个月月薪了。”
两万。
没有人知道,原身已经死在了那片水流里,而他的死只换来了两万。
穆白没接。
他仰起头,嘴唇透着不健康的白,牙齿微微咬住唇瓣,眼眶连着周围一片通红,泪水攒满了眼眶,却没有一滴流出来。
穆白指尖捏住衣角,眼睫缓缓闭起,再睁开。
他不允许自己在这里哭。
眼底只残留了点滴水意,若非小巧的鼻尖仍泛着红,几乎看不出他刚刚才将要哭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