垂着眼看向程沅,对方似乎是一路跑来的,他领口的衣衫被汗湿了一小片,非要努力克制着呼吸才能将话说出来。
程沅紧紧地攥着马辔上的铁环,急切地道:“我不害怕。”
这一句话在那个雪夜晚了片刻。那日谢珏转身离去的背影令程沅不安又恐慌,他数日来辗转反侧,将这句话在心中过了千百遍,直到此时才终于说出了口。
谢珏捏紧了手中的缰绳——这确实是他那一夜在等的答案,可现下再说已经晚了。
那一夜问出这句话,纯粹是他软弱心性造就的一场意外,程沅未回答反倒是好事。
他年岁还小,甚至未曾及冠,未来如何都不好说。但谢珏自己却已经先一步有了去路,此去边城前路漫漫,单凭一个戍边三年便能掐死他所有不该有的荒唐念头。
“我陪你一块去边疆。”程沅恳求地看着他:“我去给你当军医,好不好?”
不好,谢珏艰难地告诉自己。
程沅这样好,脾性温和,人也细腻,想必这么多年跟着任平生都没吃过什么苦。谢珏心里无不酸涩地想,他怎么能带他到那鸟不拉屎的边疆去呢。
“谢珏。”程沅迟迟听不到他的回话,有些慌了:“你说话啊。”
谢珏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