缓慢地睁开眼,才发现自己身在一架马车上。这是江府的车,里头的空间比普通马车大上一倍有余,床榻下的暗格中放着茶饼点心,一只红泥小炉被固定在马车角落,里头的碳火烧得正旺,炉上的药罐盖子被沸腾的滚水顶起又落下,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江晓寒微微一怔。
怎么会在马车上的,江晓寒想。
他只记得昨天替宁衍送别谢珏,回来时似乎略微有些受寒,连带着一个下午都没什么精神,晚间时分喝了碗颜清递来的药便利索地昏睡过去,没了意识。
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已然记不清楚,只记得半睡半醒之间,似乎做了个甚好的美梦。
江晓寒支着软榻坐起来,身上的锦被滑落下去,他怔怔地伸手接了一把,发觉被褥柔软蓬松,细闻还能闻出被细辛熏烤过的味道。
马车一直在行进中,车轮将薄雪压实,发出连绵不绝的吱嘎声响。
似乎是为了驱散车中那股苦涩的药味,离他稍远的那扇窗被拇指宽的木条隔开了一条小缝,有清冽的碎雪气息从那道缝隙中打着旋落进来,与药香气纠缠在一起。
他少见的不需要在刚一睁眼便要面对铺天盖地的俗务,没有奏折,也没有咋咋呼呼的小江凌,这天地间静谧安宁,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