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鞅几乎一宿没睡,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手下兼好友严栋会如此一意孤行去救白起,也没有想到秦惠文公会如此干净利落的批准了自己的辞职,没有一句挽留的话语,仿佛就等着这么一天。
哀莫大于心死。
一路上他脚步沉重,心力交瘁,未来的雄心壮志在自己从王官走出踏上马车的那一刻,都烟消云散。
他站在马车上,回望秦孝公陵寝的方向,一揖到地:
“渠梁兄,你一统天下的遗愿,恕鞅不能完成了!来日到地下,我再向你请罪,向你请罪!”
他刚抬起头,却看见王宫城墙之上,孤零零站着一个人,此刻天色已近黎明,他看见秦惠文公手扶着墙垛正俯视着自己,不知已站了多久。
两人一上一下。
隔着一堵墙的高度默默的对视。
彼此间都从对方的眼神 看到之前他们没有看到的东西。
直到商鞅的马车离去了很久,秦惠文公这才走下城楼。
当他走下最后一个台阶,一个高大的人影,迎着侍卫警惕的目光,缓步走了过来,“老臣嬴虔参见秦公。”
“伯父快快免礼。”秦惠文公一步上前,扶住他的手,含笑道,“伯父客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