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言以对地,伯颜看得出来他们的确出于真心。可这并不代表他自己没有愧疚之意,间接害得史家父子丧命,而后者还是府中的顶梁柱,他的儿子才刚刚能开口叫“爹娘”,因此,自那天之后伯颜便天天都呆在了这里,用繁重的事务分散自己的情绪。
不光是如此,因为右丞相安童随军去了西北,整个中书省一下子就扛到了他的肩上,更别说他还担着行枢密院事。除了平章政事阿合马所管的财权之外,军、政事务都要在他这里汇总,决断之后送到宫里用印,然后再快马送至各行省处。
在这里虽说他就是实质上的宰相,可上有大汗太子,下有御史言官,哪有南征之时一人独断来的爽快。刚刚在靠椅上坐定,属下就给他抱来了大撂大撂的奏章文书,伯颜顿时感觉到,自己也不过是大汗的一个书吏罢了。
根据大汗的旨意,北部各行省都下达了征兵令,以补充去年里南征时的损耗,为此今年的赋税也将再度增加。好在汉人为数众多,本朝又不比宋人那样花费过甚,一个炮灰样的杂兵都得几百瑉钱地养着,因此就算给百姓加了些负担,也没有达到民怨沸腾的地步。
伯颜心里很清楚,大汗这次是下了最大决心的,虽然各地的数字还要过些日子才能报得上来,他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