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的话,如何说得出口,就连想一想,都是罪过。
可他不想,不代表别人不会这么想,苟富贵易,同患难难,自古就是这么个道理,毕竟哪一家都是几百上千号的人口,不为自己也得为族人着想,在续存的问题面前,道义是个微不足道的事物。
这个道理,无论是现任族长梁鸿名,还是准族长施从义,都心知肚明,也无法回避。
“再等等吧,宋人会给某一个交待,某也会给大伙一个交待,真要到了那一步,交出某家一人,让梁氏出海他投,便是你我两家百年之谊了。”
“鸿名,不当如此,你切莫悲观。”施从义一听之下连连摆手。
梁鸿名苦笑着摇摇头:“富贵险中求,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啊,不瞒你说,过了今晚,要是还没有消息,某已经打算送人出海了。”
施从义没有再劝,对方的意思很明白,梁氏罪在他一人,保全其家人,他可以任其处置,想到两家这么深的交情,施从义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,只是呆呆地看着他的身影。
这位姐夫今日穿着一身唐装,当然不是后世那种满褂,束带袖衣,交领襥头,与他们这些依然披发,做当地人打扮的截然不同,故国衣冠,那是书本上、画像中、梦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