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瑞片刻,却不提宁藩,而是道:“王伯安此番被钦点钦差已是碍了人的眼,出兵更惹人不喜。若是大捷归来,王华非但入不了阁,只怕要立时告老了。”他冷冷道:“九月十八,王华因着被弹劾已再次书乞休。不过,皇没允。”
沈瑞呆了一呆,心下腾的升起一股怒火,脱口便道:“老师是为朝廷安危而战,却有人不顾大局为一己私利而陷害师祖!这种时候排挤掉老师,使宁藩做大,还不是要殃及天下,与他们又有什么好!”
杨廷和一愣,随即压了压手以示安抚。
这个女婿,便再是少年老成,也终究是个孩子。
杨廷和丝毫没粉饰的意思,直言道:“也不是冲着宁藩这事。不过是怕王华借着儿子的东风入阁罢了。刘健与王华多年来积怨已深,而谢、李虽没什么,却也不愿多一人入阁分权。王华为先皇东宫师,多了一重帝师身份,入阁后如何排位?此事不是哪一人相阻。恒云,你须知,这朝事,千丝万缕,绝非一人、一事可定!”
沈瑞一时冲动吐露了心底想法,可说完也是明白过来,心下有悲愤,也有无奈。
居高位者眼,权势永远排在第一位,所谓大局观也是围绕着权势,天下苍生只如蝼蚁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