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。
新雨后的深夜,一切都仿佛涂上了油脂一样闪闪发光,色彩浓重又深暗,黑油油的石板一直延伸到码头,紧挨着的便是那在黑色江水中微微晃荡黑色小船,稍远些的江面上,亮起晚归的渔家灯火,仿佛一只只渺小的萤火虫,在那无限漆黑的宿命之河中随意飘荡,颇有一股命运无常的感觉。既赶了夜路,又淋了不大不小的雨水,一行人个个看起来都相当狼狈落魄,无精打采地挤进了乌篷船中,领头的禁军士兵神色倨傲地给船家扔出一锭金子,报了目的地,就招呼着众人睡下了,那船家本身就要载人前往东海哟头市,正好顺道,也不计较这些金光闪闪的军爷们态度恶劣,便乐呵呵地操船启航了。
那乌篷船长约十七八丈,宽度也在三丈左右,这样的大船在波高浪急的三途河上,也只能勉强保证平稳与安全。银尘在宽大的船舱里躺下的时候,只觉得身下一阵摇晃,几乎将他摔下木床,却是那头船起了锚,往江心去的时候,遭遇了不小的风浪。
雨夜过后的姑苏城,星光漫天,渔家的灯火在漆黑的江面上飘着,也像极了星光漫天,而船舱里,此刻已经熄灭了灯火,只有船头上一盏孤灯照耀着前途,颇有一股命运无常的疏离感。船,慢慢摇晃着,躺在木床上的银尘却怎么也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