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瑜却是大窘,避过身去,赧然道:“姑娘怎的只穿着亵衣。”
车行一日,难免有些疲累,小乔用过晚饭后就褪了外裳,散了束发,方才听到周瑜的声音,一时欢喜竟然忘了,她赶忙躲回屏风后,穿上披风才又走出:“反正衣服也厚,也没露什么,你就当没看到吧。”
周瑜这才走入房间,尴尬地捡起案上的书卷:“姑娘在看《诗》?”
小乔点头应道:“正看到‘死生契阔,与子成说’,想着现下的乱世,倒是十分应景。听说你自幼熟读四书五经,你喜欢哪一篇?”
“小时候读书,无非是父亲让学什么,我就背什么,谈不上什么好恶。倒是姑娘喜欢这《击鼓》篇,让周某有些意外。”
“我不喜欢这篇,只是凑巧读到罢了。我最喜欢的诗,是越人歌里的‘今夕何夕兮,搴洲中流。今日何日兮,得与王子同舟。蒙羞被好兮,不訾诟耻。心几烦而不绝兮,得知王子。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……君不知……’”小乔说着说话,忽然害羞起来,这后两句拉长的尾音,反而更令人徒增联想。
山有木兮木有枝,心悦君兮君不知。周瑜似是感受到了小乔的弦外之音,许久才应道:“我知道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