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奶嬷嬷的带领下都来了。
黛玉忙起身迎上来见礼,互相厮认,归了坐位。丫鬟送上茶来。不过叙些黛玉之母如何得病,如何请医服药,如何送死发丧。
贾母不免又伤感起来,因说:“我这些女孩儿,所疼的独有你母亲。今一旦先我而亡,不得见面,怎不伤心!”
说着携了黛玉的手又哭起来。众人都忙相劝慰,方略略止住。
众人见黛玉年纪虽小,其举止言谈不俗,身体面貌虽弱不胜衣,却有一段风流态度,便知她有不足之症。因问:“常服何药?为何不治好了?”
黛玉道:“我自来如此,从会吃饭时便吃药,到如今了,经过多少名医,总未见效。那一年我才三岁,记得来了一个癞头和尚,说要化我去出家。我父母自是不从,他又说:‘既舍不得他,但只怕他的病一生也不能好的!若要好时,除非从此以后总不许见哭声,除父母之外,凡有外亲一概不见,方可平安了此一生。’这和尚疯疯癫癫说了这些不经之谈,也没人理他。如今还是吃人参养荣丸。”
贾母道:“这正好,我这里正配丸药呢,叫他们多配一料就是了。”
一语未完,只听后院中有笑语声,说:“我来迟了,没得迎接远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