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次江南动荡皆是中心,元气的亏损并非短时间内能够补回。
大量流离失所的本地民众和南渡侨民集中在建康城左近,疏于安置,隐患不小,年前便生过一次冲击京畿的恶**件。现在看来,情况非但没能有所好转,反而隐有加重趋势。
其实要安置京畿左近流民,难度要比别的地方小一些。达官贵人云集都中,眼见这么多衣食无依的难民徘徊在左近,对他们而言也是一桩隐患威胁。编户入籍,分遣郡县,既能充实京畿左近人口,又能增加生产力,还能消除治安隐患。
但时下丹阳尹乃是大名士阮孚,此公放诞任性,金貂换酒,只恐杯中无物,哪管饿殍遍野。而在这京畿之地,诸多眼睛盯着,也没有多少豪族敢于荫庇这些难民人口,问题于是便搁置至今,难得解决。
居官无官官之事,处事无事事之心。居于其任,虽不为恶,已是恶贯满盈。说到底这是一个时代的悲哀,实在很难归咎到哪一个人的头上去。阮孚不堪任事,举世皆知,居然还将之安排在丹阳尹这样显重的位置上来,可见当权者对于世道的不负责任。
沈哲子近来学韬光养晦,心中纵有所感,哪怕没有外人在场,也绝不宣之于口,只是吩咐仆从通行过这一处难民汇集之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