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眼珠已经不断往上去翻动。
“熬得过眼前,挺得过今晚,养不多久,又是一个悍卒。”
郭诵行到沈哲子身后,顺着他视线所指望去,嘴里叹息道:“若是在北地,也只能一刀了事,省了许多痛楚。”
沈哲子如梦初醒,蓦地站起身来在远地徘徊数步,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,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摆手道:“我无事。”
看着少年袖下双手既不自然的长开又攥起,郭诵心内叹息一声,大凡有正常人性嗜好之人,谁又愿看这种惨绝人寰画面。沈哲子承受力要比他所想还要好得多,当年他初上战阵,每次都只顾得上抹眼泪,几个月后才敢持戈挥刀。
沈哲子倒不知郭诵所想,挥刀割下一角衣襟擦擦额头上的冷汗,旋即更觉几分黏湿,而后才发现那一角衣衫早被血水打湿,不用想眼下他额头也是血红一片。他自嘲笑了笑,将手中沾血布片丢在墙角,然后才行至垛墙前,望着下方狼藉战场皱眉道:“我观先前所战,敌形甚乱,应该不是历阳精锐吧?”
郭诵行到沈哲子身旁点点头:“使君所料不差,这几日来攻者被甲者无二三,进退无据,绝非历阳主部。应是近来几县掳掠之青壮,被强驱上前来疲痹我军。主将张健始终不曾现身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