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那么亲近,隐隐有些疏远,口中仍在说道:“我在门中多承主人厚待,但有所遣,哪敢辞劳。”
王兴之听到这话,不免微微一滞,雷氏虽然所出王敬豫等数子,但在家门内也确是仆人之分。自己不大不小算是个主人,居然要开口向仆人借钱,心里的羞耻感不免加倍。
若是旁的事情,但凡能够稍缓,王兴之都不便再开口麻烦雷氏。
可是一想到近来的困顿屈辱,终究反击的愿望压过了羞涩感,还是开口长叹一声:“阿姨实在不必自薄,我与敬豫,肱骨之亲,对于阿姨你向来也心存一份敬重。曹母名门贵出,家中能条理有序,多赖阿姨过问。此事旁人不提,我是心知。正因如此,遇到困顿之事,我才想请阿姨为我参详一二。”
雷氏听到这话后,倒是愣了一愣,王兴之此言中透露出来的认同感,正是她苦求半生难得。一时间不免心泛酸楚,语调也变得柔和一些:“阿郎所困不妨道来,若能帮得上忙,我不推辞。”
“门户之内,我也就不怯言耻。”
王兴之脸上泛起愁容,叹息道:“早年居家受教,少趋人前,时人多不知我,实在愧对家门清声。家父也曾因此斥我,所以近来也是忍愧疾行,以勤功补足旧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