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人之口味千奇殊异,终究还是要自求尽兴啊。”
沈哲子往案后退了退,对这满桌甜食真是敬谢不敏,实在没有那么好的肠胃:“不过陛下也真是应该适可而止,凡事失量总是不美。人事最美妙,总在得与未得之间,浅尝余韵,最堪回味,穷耗厉索,反倒失了神 髓。”
皇帝初时还在仰着下巴生闷气,待听到沈哲子这么说,才似是恍悟一般一拍大腿,不乏感慨道:“听姊夫你这么说,我才明白久来的困惑。姊夫你知我平生所食最甘美是何时?便是前年你率兵归都,打退逆贼,使人送来的砂糖胡饼!过后再食其他,总是少了滋味。我还道是宫人料用不足,自己亲身去做仍觉不美。原来如此……”
沈哲子闻言后倒是一愣,这种小事他怎么会记在心里,却没想到皇帝居然还念念不忘。
“不过阿姊早前说的,又跟姊夫所言不同。她道我饮食口味,便如人之相处,越亲越久越知滋味,不达极致不知人世复有乐乡……”
沈哲子听到这话,神 情便变得有些古怪,不过见皇帝只是眉头微皱望着食案,大概凭其阅历也咂摸不出这话里另有意味。
“我还是觉得姊夫所说更有几分道理,妇人终究浅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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