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下太过仓促,没有一个周详的准备。还有的则归咎于前线众将互相掣肘,不能集合一心,因而给了南人可趁之机。
当然还有另一种说辞,那就是认为之所以军败,主要便是因为石勒将彭城王石堪抽调归国,致使徐镇陷入混乱,临阵易将乃军事大忌,如今自尝恶果,正是理所当然。
这一类看法虽然少有人敢公开谈论,但也必然是存在的。诸多争论,各执一词,俱都条理有序,令人无从辩驳。但其实石勒本就是开创之主,军事上的得失又何须他人置喙分讲!如许多的争论,于事无补,不过令人徒增烦扰罢了。
当然石勒心内也明白,这些人看似在臧否时事,但其实不过是借由这一桩事来表达各自的诉求并立场罢了。一个个看似心系社稷,国务当先,但若撕开那一层表皮,内里俱都是门户私计,无谓忠奸,皆为可诛之众!
或许是因年迈而渐有颓志,石勒近来每有回味微时事迹。那时他虽然只是一介卑微寒伧,终日两餐不继,但也不必面对如今这么多的烦扰,凭于悍勇而横行于乡,可谓畅快。
如今他已是中原之主,士庶万众俱都拜于足下,尊则尊矣,但每日睁开眼便有无穷烦扰积陈面前,不敢稍有懈怠。他以胡众而君临中原,当中之艰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