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一声暴烈的咆哮在岸上响起,仿佛一声唤醒黎明的信号,东方浅淡鱼白天际云层下一点金光透出,推开层层夜幕,光亮将要洒落人间。
逐渐扩散的视野中,灵昌津那薄弱的堤墙早已经被冲击得千疮百孔,微波荡漾的河水不断向外渗透去。浅滩上铺了一层不算厚的舟船残骸,以及破损的军械,泥水包裹的尸骸。
一直到此刻,汲郡将士们才看清楚他们所面对的究竟是怎样的对手:那是一群看上去有些狼狈可笑的卒众,破损的甲衣垂挂在稍显佝偻的身躯上,散乱的须发蓬头垢面,仿佛一个个狰狞厉鬼,站在那道被凿击得千疮百孔的防线上不成阵型。
一切的细节都诱惑着他们攻上去,攻上去,这只是一群疲弱之众罢了,一冲即溃,不堪一击!
然而在他们身前那一幅画面,却震惊得汲郡士卒们呆愕于当场:层层堆叠的尸骨之间,浅滩上耸立着一根根的泥桩,那些泥桩并不高大,勉强可以看出乃是一个人的轮廓,或作奋然劈砍,或作张牙咬噬,眼下虽已静默,但却无一不停留在动态十足、悍气凛然的姿态。
悍不畏死,等你来战,王师北伐,死不面南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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灵昌津战斗发生的前一日,路永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