舍之外,他考虑更多还是之后安排:“梁公韶年,英武壮阔,区区数年之间,养强军、破贼奴,大有重整河山之盛态,其雄姿英略,全非区区老朽可及。
诸君来日托庇其下,万事俱可无忧,更毋须以我这老迈昏聩之人为念。至于我,劳碌经年,多感力乏,待到重任所托得人,过江复命之后,若还稍存余生,我将继续向北,若是有幸归卧乡土,来日赴于黄泉也能大笑阔行,再无遗憾!”
在场众人听到郗鉴这一番感慨,多数已是眼眶通红乃至于潸然泪下,除了对郗公多有不舍之外,扪心而问,又何尝不是自伤,感怀自身若来年至于此境,是否能为无憾之叹?
但也有一部分人因郗鉴这一番感慨而生出几分遐思 ,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我等久仰郗公庇护,临别在即,难免洒泪溢江,悲痛之余,难免惶恐来日不知生之何依!沈大都督诚是英迈当世,无人可及,但毕竟出身吴下权豪,察其微念,未必能够感于我等离乡之众萧索之情……”
此言一出,席中人众也是悲声稍敛,纷纷望向郗鉴。
诚如其人所言,梁公沈维周武功盛极一时,兼有优越出身,少年得志,几无瑕疵。由这样的人继续领导徐州,最起码可以少于兵灾侵扰,安全得于保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