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诚如大将军所见,乡土久为胡祸滋扰,生民俱都渴望王治兴复。薛某不过郡中一伧卒俗流,全凭些微薄力得活,素无清声誉望可夸,只因早前走入行台幸为大将军雅重,因是才能广受乡众亲昵……”
沈哲子听到薛涛急于撇清其家乡势首领的名望地位,便也忍不住微笑起来。弘农杨氏诚然名气不小,痛杀其家难免会有后遗,但也并非全无积极意义,最起码在这一片区域内,那些乡户们谁若还妄想串结乡势,那就要考虑一下会不会遭遇弘农杨氏一样的下场。
心中虽作此想,但沈哲子表面上还是非常温和:“薛君这么说,我就不能认同。行台兴创于河洛也有数年之久,北面郡境各自形势如何,我也是多有知悉。以我观之,尊府与此境杨氏旧族还有几分不同。所谓旧声誉望,不过祖宗余泽,人可以为美,不可以为恃,尤其不可恃之作恶。”
“动荡之世,英才辈出,能于世道扬名之俗流又岂止薛君一人,就连我也是属此类。生于此世,自有作为,人才高低,实在不必再以冢中枯骨为凭。薛君已经固守一方,贞义不失,便是此世一等贤良。若无人因此亲昵敬重,反而是乡风贼滑德衰……”
虽然早在行台会面时,沈大将军便给予自己不低的评价,可是此刻再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