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太过复杂的指令,叮嘱种种,主要还是提醒他维持本色即可。
金玄恭虽然不同意桓伊的作法,但当潘甲真正准备出行的时候,还是出面见了一见潘甲,同时交代一些军务有关的细节。
“这个潘甲或是乏于识见,但却不负义气。河北多慷慨,诚是不虚。”
站在县城城门下,眼望着潘甲并两名随员渐行渐远,桓伊忍不住感慨说道。这些河北乡民,与他们这些久居洛上、长沐王恩的北进之人又不相同,肯于承担这样危险的任务,心中的煎熬肯定更甚,毕竟能否得于回报,他们本身是很难确定的。
“燕赵多豪迈,更可贵则是坚韧。”
金玄恭还是持有几分保留,慷慨者易激于情,却难守于事。在他看来,这些人入治日短,或能急于一时的勇烈承担险任,可一旦形势发展并不顺遂,或者受于强势压迫,同样也有很大可能会放弃原本的立场。
说到底,还是与他亲身的经历有关,被至亲之人接连背弃,对于人性如何,他并不敢再抱太多美好期许。
但既然人都已经撒出去,再说这些也无益。当务之急还是要增强曲周的自保能力,一旦反击正式开始,他们能多坚持一刻,便也能增加许多活命的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