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画的?”
那幅半人高装裱妥帖的油画被剥出来,斜倚在皱纸堆里,被门厅暖黄的射灯由上而下打亮,极富纹理质感的颜料柔化出毛皮般的光泽。
那是一匹草原上疾驰的骏马,有着健硕的身躯和四肢,肌肉匀称、皮毛油亮,驰骋的身姿洒脱不羁。
蒋孝期看得出这是幅油画,但用色和画法都更像国画的水墨,连着风卷碎浪的草场在内,都只有黑白棕灰四色之间的浓淡过度,笔触也偏写意,没有过于清晰精致的细节,但无论是鬃毛飞扬的虚影还是马蹄踏飞的草屑都带出动感,仿佛那匹马下一秒就该脱框而出。
“嗯。”周未那天去骑马,除了带周耒散心,也闲着欣赏了一阵奔马的英姿,当时就有回家画一画的念头,结果被摔得忘记这茬儿。
他盘膝在沙发里四处看看:“总觉得你这屋里少点什么,挂幅画可能好点……”
他看蒋孝期盯着那副画半天不吭声,背影沉得像一座石塔,以为他不喜欢。
“那什么,你不是喜欢吃草么,要不是看过你打架,我也许会画一头羊……或者鹿?”
蒋孝期还是没动没说话。
周未想了下他和马的交集,心虚道:“我……绝对不是画这个讽刺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