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个学校正式开学已经一个月了,蒋桢依然留在丹旸,而段医生最近越来越频繁地出入周家。
“累成狗了?”蒋孝期靠坐在沙发一侧,让周未可以舒服地枕着他的腿。
周未知道蒋桢做过透析在楼上休息,不敢真的放松,始终竖着一只耳朵准备随时跳起来:“老头子明天进手术室……阿姨最近怎么样?”
“她睡下了,你不用这么紧张。”蒋孝期没直接回答,大手顺着周未的脊背让他放松下来,“累了就睡一会儿,到时间我叫你。”
周未闭上眼睛,但他心里装着太多事,根本睡不着。
周琛之前查出肝区肿瘤对外澄清是良性,顺带着把周未和周耒也给骗了过去,实际上是肝癌,需要切除近三分之一的肝脏才能保命。
他这个人一辈子都很强硬,即便对待自己也如此,那段时间周未觉察出他的变化,现在想来正是色厉内荏强撑出来的笔挺和优雅,哪怕是孤独地承受着化疗的痛苦也不泄露半分邋遢和弱点。
他是周家的那把大伞、那根脊梁,他再老朽再糟烂也不能坍塌,他必须拼尽全力等着周家长出新的脊梁才敢卸下重担。
周未眼睛酸涩,就算他没做错,也不妨碍他此时感觉深深的愧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