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未曾经在那么近的地方,他却毫不知情,小未最需要他的时候,他与他擦肩而过。
“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?”裴钦回视他发红的眼睛,“如果他醒不过来,我会的,你应该是除我之外,第一个赶来参加他葬礼的人。”
蒋孝期举起杯,一饮而尽,润了棱角的冰块淌下霜泪,凉酒灼伤了滚烫的喉结。
“可是,”裴钦有种凌虐对手的爽感,一刀刀,慢慢剐下去,“他在国内昏迷了七天都没醒过来,却在肯尼迪机场落地后的那个清晨,太阳升起的时候,醒了,弄丢了所有的声音,和记忆,他已经把你忘了——”
裴钦勾着笑咽下一口冰红茶,又酸又涩。
他永远也忘不了周未醒来的那个早晨,他们刚刚在病房里安置好,所有仪器都和他一样安静漠然地运转着,灵魂在沉睡,除了时间地点不同没有区别。
周未因为一周前的开颅手术被剃掉头发,光头一侧缠着厚厚的纱布。
裴钦觉得他肯定不喜欢自己这么丑的样子,怕他醒来看到会生气,就帮他戴了顶柔软的薄棉布睡帽。
睡帽的前额有一双卡通大眼睛,很呆萌,后来周未醒来,就是那样的眼神,里面什么都没有。
医生说,他脑内出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