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开始出现不少禽流感病例,还特别集中在南方几个省会城市,大家的神经比较紧绷。关聿天在杭州考试的时候感冒发热,在学院一栋宿舍楼里隔离观察了一个星期,这事只有他父母老师知道,连最好的哥们他也没有告诉,大家只当他考试还没结束。
隔离期间的第一个晚上,关聿天在一个人的房间里,也不开灯,大热天裹着薄被发汗,盯着昏昏暗暗模模糊糊的天花板,忽然眼泪就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往下掉。
反正没有别人在,他甚至低低哭出了声。
其实他知道自己应该没事,因为他清楚自己是怎么着凉感冒的。
但是心里的害怕,委屈,不甘,孤独,甚至愤怒,一样不少地纠结在一起,像一团黑雾笼罩着他,压得他喘不过气。
他哭着,宣泄着。
那时候他已经明白了,很多时候走自己的路,就意味着很多东西只能靠自己去扛,因为世界上除了自己,没有任何人能真正体会。
他用拳头用力地压在眼窝上,仿佛这样就能阻止眼泪渗出。
但他睁眼,眼泪反而流得更凶,眼前的黑雾也更重。
他突然非常非常想见顾铭,想抱紧他,想撕碎他。
或者只是在一旁老老实实地看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