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当官若不行方便,做甚么?刀笔杀人终自杀,刁甚么?举头三尺有神明,欺甚么?人争闲气一场空,恼甚么?人生何处不相逢,狠甚么?世事真如一局棋,算甚么?”
李奉恕安静半天,等王修嘟囔完了,冒一句:“这谁说的?”
王修轻笑:“陈眉公,《模世语》。”
“再念一遍。”
在王修轻轻的声音里,李奉恕捂着眼睛,长长一吐气。
李奉恕认输了。
文官政治维护帝国运转了三百年,它不是律法也不是旧例,它是骨骼。千疮百孔破破烂烂却支撑着大晏帝国站立行走。
内阁,六部,通政,都布按,州府县,文官们为了自己和大晏不紧不慢地运作着。谁也破坏不了,谁也弄不明白。
李奉恕问王修:“我是谁啊。”
王修眼神温柔坚定:“吾王。”
李奉恕太急了。他需要有个人好好引导他,而不是现在这样四处拼杀,满身是血,狼狈不堪。李奉恕梦见一只巨兽困在笼子里,求不得出路。那可能是大晏。那也可能是他自己。
“不要恨他们。他们是你的臣子,是你的倚仗,是你的登云梯。”
“那你呢。”
“我是鲁王府的仪宾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