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一个肺泡。空气卷起滚滚热浪,汗水湿透脊背,黄豆大的水珠沿着脖颈一颗一颗淌下,仿佛置身于s市既闷且潮的三伏酷暑。
颂然被热度烤得难受,偏偏意识不清楚,以为布布又发了烧,想爬起来替他量体温,可倦乏的四肢如同一摊融化的蜡油,铺在床上,铲都铲不起来。
等他勉强坐起,眼前一阵青光乱闪、虚影频晃,胃里开始猛烈翻腾,秽物争先恐后地往喉头涌。他匆忙扶着墙往卫生间走,左陷一步,右跌一步,摇摇晃晃好似踩着一地棉花。终于跋涉到卫生间,小腿倏地一软,跪到地上,抱着马桶吐了个倾海翻江,脑袋都差点浸进水里。
零零碎碎吐了两分钟,几乎吐掉半条命,恍惚中他又记起一些什么,努力拽着扶手站起来,撑着盥洗台,看向那张洗脸镜。
视野因为高烧而模糊不清,他反复眯了眯眼睛,凑近镜子,然后就看到——自己的右颊上长了一粒红疹子。
伸手一摸,有些yǎng。
颂然呆立半晌,打开水龙头,掬起一捧冰凉的水泼在脸上。
卧室内,开了震动模式的手机嗡鸣起来,在枕头底下焦躁地低震。颂然人在卫生间,听不见动静,床铺另一边的布布正抱着小兔子酣然入梦,也没注意到